本报记者 邢晓婧 杨沙沙
配餐机器人、迎宾机器人、扫地机器人……不知不觉间，中国老百姓对出现在餐馆、医院、火车站、养老院等场景的机器人逐渐习以为常，甚至家中也出现扫地、娱乐等家用机器人。有统计显示，中国已成全球最大扫地机器人市场，全球约90%的扫地机器人产自中国，中国服务机器人市场已占全球市场1/4以上。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席卷全球，让无接触服务成为刚需，也加速国产机器人出海进程。与欧美发达国家企业生产的机器人相比，“中国制造”机器人有何优势？国产机器人如何赢得国际市场？《环球时报》记者为此进行调查。
触角伸向海外
日本媒体先关注到本国服务市场出现的中国机器人。《日本经济新闻》报道称，受疫情影响，免去人与人接触的无人配送服务正在迅速扩大，中国智能机器人企业顺势将触角伸向海外。成立于2010年的上海擎朗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简称“擎朗科技”）旗下的送餐机器人约占中国市场的85%，并于2020年和2021年分获日本软银集团和中国阿里巴巴集团数亿元投资，成为新一代独角兽企业。报道称，“价格低”是擎朗科技进军海外市场的武器，其部分产品售价约为6万元人民币，仅为日本制造价格的1/3。
上海擎朗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品牌公关部公关总监池晓敏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介绍说，国外菜系种类不如国内复杂，使用场景相对简单。此前有些外国客户对中国制造存有偏见，可当看到中国在疫情当中使用机器人的情况，对国产机器人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国外人工成本更高，高额小费对消费者来说也是负担，所以目前接洽的国外客户认为“引进机器人已经刻不容缓”。她说，擎朗科技目前在国内有3家工厂，2020年的生产能力几乎翻倍。如果说公司的业务在疫情之前是稳步前行的话，那么在疫情暴发以来就是在翻倍增长。
“过去大家都认为中国产品是低质低价的，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北京石头世纪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石头科技”）董事长兼 CEO 昌敬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中国产品也能在国际上卖出很高的价格，销往很多发达国家，因为中国产品品质包括创新度几乎已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石头科技是一家专注于家用智能清洁机器人及其他清洁电器研发和生产的公司，主要产品包括石头扫地机器人、米家扫地机器人等。财报显示，去年石头科技扫地机器人总出货量超238万台，实现销售收入43.50亿元，较上年增长11.08%。
什么时候弯道超车
中国家电网近日发布《2021年扫地机器人市场发展白皮书》显示，随着扫地机器人在中国爆发式增长，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扫地机器人市场。AI视觉识别、3D结构光等技术成功应用于扫地机器人，将扫地机器人行业的技术整体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国产机器人什么时候开始弯道超车？以扫地机器人为例，石头科技相关负责人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中国扫地机器人行业的发展应该放到全球市场进程中去看，尽管我国智能扫地机器人产业发展较晚，但技术创新突破使我们弯道超车，短短数年内成为全球最大的扫地机器人市场。在扫地机赛道，技术的发展定义了不同发展时期，但核心竞争力是导航及避障技术。近几年，随着AI技术以及激光和视觉技术的不断发展及完善，其与智能扫地机的融合也成为行业主流发展方向之一，以扫地机器人为代表的家用服务机器人产品在技术性能和消费体验上均获得显著提升。
“比较而言，国产机器人的一大优势在于走实用路线，功能相对简单，着重解决某个实际问题。”信息消费联盟理事长项立刚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称，以往人们对机器人的印象是会翻跟头、能变身，是一种“酷炫”的存在，这是欧美公司所擅长的开发领域。这种机器人看似技术含量很高、价格高昂，但因没有实际用途，往往销量不佳。而中国机器人尤其服务类销量很好，比如应用在餐厅、酒店等场景的机器人可以帮忙送餐、送行李，售价仅为几万元。在国内很多工厂里，操作简单、重复性高的工作也都交由机器人完成，搭载躲避路障的感应器、具备智能识别道路等基本功能即可，不需要像欧美公司那般“炫技”。
池晓敏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擎朗科技希望通过引进机器人，切实解决店铺的某些实际困难，“简单、重复、高频”这类机械的工作就可以完全交给机器人做。她举例说，用餐高峰之所以感觉服务员不够用，是因为服务员不仅负责上菜，还要兼顾领位、结账、满足客人需求等各种服务工作。现在餐饮行业逐渐向人工智能方向转型，借助机器人做出细致划分，优化出的人力去做更有意义的工作，来提升服务。
“中国在机器人领域的研发能力丝毫不逊于欧美企业，产业链从生产研发到销售、售后全部形成闭环，几乎没有难点”。池晓敏称，某些产品需要在使用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做出调整、逐渐完善功能，而这是中国公司强项。机器人可以在使用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如托盘可根据需求拆卸组合，路线也可以根据环境变换，完成多项配送任务。
石头科技相关负责人也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国内外市场扫地机品牌众多，低端市场产品同质化较为严重，而国产品牌算法技术遥遥领先。“可以明确的是，国货品牌在供应链能力、技术创新以及品牌建设等方面具有强劲的韧性和内生动力，这是我们核心优势”。
面临哪些挑战
根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IFR)世界服务机器人统计报告，随着全球老龄化带来的巨大社会问题以及人民经济生活水平的上升，服务机器人的市场需求越来越大，科技水平的上升也带来了服务机器人的多样化。到2021年底，全球服务机器人的市场规模将达到476.9亿美元。
但国产机器人要想在国内外市场提升品牌认知，还需要努力。统计显示，对比几乎一家一台的洗衣机，扫地机器人渗透率还远远不及。中国内陆城市扫地机器人渗透率仅1%，即便是欧洲发达市场，整体渗透率也不过10%。《日本经济新闻》评论称，擎朗科技在中国具有一定知名度，但在海外仍不为人知。文章称，欧美服务员会在工作中根据客人需求调整服务，但中国更注重效率优先，服务质量不高。疫情平息之后，海外消费者一旦对真人服务员有所需求的话，这种服务型机器人的推广恐怕不如想象中顺利。
此外，国产机器人出海也可能遇到水土不服。项立刚表示，国外基础设施建设没有国内完善，最新通信技术的普及程度也不及国内，有些依靠5G技术控制的机器人，在国外市场操控会有难度。而且，机器人在数据存储方面涉及对方国家的法律法规，中国公司需要在落地过程中协调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