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是一个典型的工科男:带着四方形的眼镜,淳朴得有些“呆”不善言辞,与女生说说话就脸红。
而就是这么个不起眼儿的“工科男”,却带领着他的机器人足球队打进了国际上最具影响的机器人世界杯足球赛之一——RoboCup-机器人世界杯比赛,并两次获得冠军。
一次不经意的选择成为开启他潜能的钥匙
在进入water队之前,黄斌对机器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
高考完毕,凭着当年曾经拆装过电视机的朦胧兴趣,黄斌填报了北京信息科技大学的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专业,并被录取。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他仍然是凭着那点儿朦胧的兴趣进入了该院的机器人团队water。
没想到这次看似不太经意的选择就像为他找到了一把钥匙,一下子开启了他的潜能。
为了能让一个由5个机器人组成的球队完成一场足球比赛,必须集成各种各样的技术,包括自治智能体的设计准则、多智能体合作、策略获取、实时推理、机器人学以及传感器信息融合等。
黄斌担任队长的water队,队员全部都是刚刚升入大学不久的本科生。由于知识有限,黄斌和队员们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实验来确定数据进行编程。一个小版块的实验,所花费的时间往往需要一到两个星期。
而在很多国际强队,队员有教授、博士生、硕士生,很多人把这当成了终身爱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一直从事机器人方面的研究,参加RoboCup比赛是他们对自己研究成果的一个检验。
实力高下,一目了然。
所以,当2010年water队来到新加坡参加第14届Robocup机器人世界杯时,没有人看好他们。
“人家一个队从本科生到教授一共30多人,各方面保障都很全面,甚至连冰箱都拉去了,我们真的和人家强队没法比。”指导老师赵勇回忆了当时的情形。
比赛一开始,water队就遇到了所有队伍中实力最强的荷兰爱因霍芬科技大学(Eindhove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队,差一点儿就在第一轮中被淘汰出局。
但是,黄斌他们并没有被打蒙。“我们调试程序,调整机器人的状态。”黄斌说。一步步稳扎稳打,water队出乎意料地打进了决赛,决赛的对手还是老冤家荷兰爱因霍芬科技大学队。上半场在3:3的比分中结束,下半场比赛即将结束时比分变成了5:5,这时候water队有了一个发边线球的机会,球弹到对方机器人身上变了线,一个射门球进了,但同时,终场的哨声响了。
“场上安静极了,”黄斌说,“我们不知道这个球会不会算数。”
最终裁判宣布water队胜利了。
“胜利完全出乎意料”,所以,当他们得知要站上冠军领奖台时,大家开始满场找国旗,最终在香港队借到了一面。
第一次的冠军可能具有偶然性,2011年黄斌再次跟随water队参加比赛时,他们的技术更加全面了,尤其在程序设计上,黄斌他们的设计针对性更强。“能做到机器人全场范围内射门的,全世界只有我们一个。”黄斌说。
这一次,water队毫无悬念地再一次获得了冠军。
如今已经大四的黄斌,正在研制机器人自主守门装备,他们打算在今年7月参加RoboCup时,将其应用到比赛之中——在RoboCup的比赛中,从未有哪个国家的团队获得两次以上的世界冠军,water队希望能打破这个魔咒。
“只要努力,就一定做得好”
“弹指一挥变风云,壮志凌云掌乾坤。”这是黄斌为自己的网络个人空间所取的名字。字里行间,张扬的自信和豪气尽显其中。
在他所熟悉的领域,黄斌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腼腆的、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人。
“我比较自信,也可以说是自大,”黄斌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做事,只要努力,就一定做得好。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都不会放弃、认输。”
高中时,英语是黄斌“弱科”。高三时有次月考,黄斌的英语只考了84分(满分150)。“当时我就疯了,这个分数还参加什么高考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黄斌全身心投入英语学习中,将各省前一年高考的英语真题全部做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次考试,黄斌的英语考了119分。此后,他的英语成绩就一直保持在120分左右。
这股子倔劲儿,在他的机器人世界里也常常显现。
作为一个本科生,凭自己仅有的学识“玩转”机器人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要不断追赶国际领先的技术更是一件难事,而对于黄斌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还要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攻克难关,使得他们的机器人能更加灵活、更加精确、更加智能、更加稳定。这一切都需要下苦功夫。
“在我们的实验室里,黄斌搭了一张简易的床,他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黄斌的队友、师弟洪博文说。
每次到攻克难题的时候,黄斌满脑子想的都是程序。同时还要请教不同专业的老师和同学。
“我并不是聪明的孩子,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努力得到的。”黄斌说。
就这样,黄斌带领着water队给那些冷冰冰的机器人装上了“大脑”,让它们在球场上激情迸发作出精妙配合,给它们设计更为刁钻的射门角度,不断地创造着奇迹,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工科男”的最终梦想是环游世界
其实,跟黄斌接触时间越长你就越会觉得,冷静、腼腆不是他的全部。
“你能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么?我在高中毕业录上写下的‘环游世界’,我一直都想实现。”黄斌说。
打开黄斌的网络空间,可以看到近百篇个人日志,从“中国108座名山”到“世界100大奇特建筑”等旅行推介类的文章不一而足,少年对于世界美景的好奇和向往一览无余。
除了“环游世界”的浪漫情怀,黄斌还有一颗敏感温柔的心:喜爱读仓央嘉措的诗,也容易被一些动人的美文诗句所打动。
“我这一次来北京,我妈妈因为舍不得我哭了。惹得我也差点儿跟着她一起哭了。”黄斌说。一个大四的男孩子跟妈妈分离还会哭鼻子,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黄斌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冷静,内心却充满浪漫和柔情。
在班里,同学都叫他“大黄哥哥”。因为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黄斌在每学期期末还得担当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将全班同学集中起来集体复习,给他们讲解重点知识并补课。“他跟大家特别亲切。我们班女生有什么事都爱找黄斌,有什么不懂的也就直接打电话过去了,跟他特别亲。”班里的团支书王语半开玩笑地说。
“黄斌这孩子让我们特别感动。”让赵老师不停念叨“感动”的事情发生在2011年的暑假。刚参加完国际性的比赛,water队出现了新老交替,老队员该考研、找工作了,退出了一大半。由于新队员没有经验,团队的训练成了一个大问题,更别提还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比赛。“我们也是试着给黄斌打了电话,希望他再回到队里,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准备放弃这个比赛了。”赵勇老师说,就在老师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黄斌牺牲了自己考研复习时间,从老家安徽赶回北京,带领年轻队员集训、准备比赛。
对此,黄斌觉得这是很自然的反应:“我只是不能让团队毁在我手里,不然怎么有脸去见那些元老啊。而且,我自己也想要有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目前,这位严谨中藏着浪漫的工科男孩已经规划好了以后的目标:一边实习一边考研,主攻专业仍然是机器人。“像日本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就已经很好了,我相信未来在中国,机器人的应用也会很广的。”黄斌信心十足地说道。
自从开始跟机器人作伴,黄斌的足迹已经到过北京、上海、甘肃、内蒙古、新加坡。谁能说这不是环游世界的另一种方式?把浪漫的梦想一直记在心中,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总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原来你离梦想如此之近。